1、总之,他远非坐在轮椅上、边缘清晰齐整的那一个中年男人。
2、多年后,母亲不在了,他才意识到,当年自己的冷酷和无知在隐隐中不知让母亲伤心多少次,他一心以为自己是世上最不幸的一个,殊不知他的不幸与痛苦在母亲那里承受的是要加倍的。他悲哀地常自语“母亲喜欢花,可自从我的腿瘫痪后,她侍弄的那些花都死了。”他第一篇小说发表时,母亲已去世。他“走遍整个园子却怎么也想不通:母亲为什么在她儿子就快要碰撞开一条路的时候,她却忽然熬不住了?”他“把椅背放倒,躺下,似睡非睡挨到日没,坐起来,心神恍惚,呆呆地直坐到古祭坛上落满黑暗而后再渐渐浮起月光,心里才有点明白,母亲不能再来这园中找我了。”
3、呼唤什么?比如,残疾人奥运会在呼唤什么?马丁·路得·金的梦想在呼唤什么?都是要为残疾的肉身续上一个健全的心途,为隔离的灵魂开放一条爱的通路。
4、而为了生存,人类应该找一些牢靠的理由,认为自己可以得到点什么,比如爱情价值感之类。所以,史铁生说:活着不是为了写作,而写作是为了活着。只是因为我活着,才不得不写作。(史铁生对生命的感悟是什么)。
5、写作不然,没那么多规矩,痴人说梦也可,捕风捉影也行,满腹狐疑终无所归都能算数。
6、不久前读到陈家琪的一篇文章,使我茅塞顿开。他说:“‘是人’与‘做人’在我们心中是不分的;似乎‘是人’的问题是一个不言而喻的事实,要讨论的只是如何做人和做什么样的人。”又说:“‘做人’属于先辈或社会的要求。你就是不想学做人,先辈和社会也会通过教你说话、识字,通过转换知识,通过一种文明化的进程,引导或强迫你去做人。”要你如何做人或标榜自己是如何做人的文学,其社会势力强大,不由得使人怕,使人藏,使人不由地去筹谋一种轻盈并且安全的心情;而另一种文学,恰是要追踪那躲避的,揭开那隐藏的,于是乎走进了复杂。
7、既然意义是存在的,何以还会有上述疑问呢?料其真正的疑点,或者忧虑,并不在意义的有无,而在于:第这类描画纷纭杂沓,到底有没有客观正确的一种?第这意义,无论哪一种,能否坚不可摧?即:死亡是否终将粉碎它?一切所谓意义,是否都将随着生命的结束而变得毫无意义?
8、只是,或许很多时候,不是我们不够爱自己,不是我们对自己认识不清,而是在尘世的浮浮沉沉中忘记了如何好好地生活,如何好好地爱自己。
9、宇宙以其不熄的欲望将一个歌舞炼为永恒。这欲望有怎样一个人间的姓名,大可忽略不计
10、当我渐渐走出懵懂,开始学会思考生命的意义,也就越来越懂得史铁生文字背后所蕴藏的悲壮与不屈。上帝给了他太多的苦难,在他最好的年华里夺取他的双腿,又在他中年时让他患上严重的尿毒症,每三天就要做一次透析。一千多次针刺,使他的动脉和静脉点成了蚯蚓状。透析总是让他感觉异常疲劳,他的写作也只能在某一天的某一时刻动一会儿笔。他自嘲说:“生病是我的职业,写作是我的业余爱好”。如果你了解他拥有一颗多么丰富的心灵,了解他有多么渴望行走(他还是个体育迷),了解他的一切期待只能是无法实现的梦想,你就能体会这背后有着多少痛苦与辛酸。(史铁生对生命的感悟是什么)。
11、史铁生在地坛的十五年,有三个问题交替困扰着他。
12、有一次,母亲问作者去不去北海看花,作者连活着的勇气也没有了,怎么可能去看花呢?后来妹妹告诉他,母亲的肝痛的常常翻来覆去睡不着觉。又一次,母亲问作者去不去北海,作者也答应了。可母亲却跟作者诀别了,临终前只说了一句话,要他们好好活下去。
13、所以说,史铁生在《我与在地坛》里,思索的已经不只是个体的生命。
14、所谓命运就是人之外的对人的吉凶祸福、生老病死左右的力量,由于这种力量是由非常复杂的力量因素构成的,人对它是不能左右更不能改变的,因而就具有了某种神秘性。如果把命运理解成外界的不可知力量对人的规定,命运就是存在的。王蒙认为《三国演义》、《红楼梦》和莎士比亚的戏剧等“都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宿命感”,在这些作品特别是《红楼梦》中,可以“感受到一种冥冥中你所无可奈何的东西,你感受到在冥冥当中有一种不是你自己能够决定的东西”人的出生和死亡最典型地体现了人的命运。史铁生所说,“一个人出生了,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”,而人一旦出生,也就必然意味着他的死亡。这就是人的命运。人自己也不能选择他出生在什么环境中,富有还是贫穷,城市还是乡村;人自己也不能保证,他是健全还是残废、美丽还是丑陋等等,这都是命运。对命运的认可不是唯心主义,而正是唯物主义的态度。认可命运就是认可生存方式。认可命运不一定就导致悲观主义,相反,却可能激发人强烈的抗争意识。
15、史铁生说:“总共只有三个问题交替着来骚扰我,来陪伴我。第一个是要不要去死?第二个是为什么活?第三个,我干嘛要写作?第一个是要不要去死?第二个是为什么活?第三个,我干嘛要写作?”
16、也许你会说:但那已经不是我了呀!我死了,不管那意义怎样永恒又与我何干?可是,世世代代的生命,哪一个不是“我”呢?哪一个不是以“我”而在,哪一个不是以“我”而问,哪一个不是以“我”而思,从而建立起意义呢?肉身终是要毁坏的,而这样的灵魂一直都在人间飘荡,“秦时明月汉时关”,这样的消息自古而今,既不消逝,也不衰减。
17、②合欢树是母爱的具体体现.母亲悉心照顾的合欢树就是病中的自己.
18、“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,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目。”
19、但是,问题在于,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是,她父母过的很辛苦,并且,已经辛苦了半辈子了。
20、还有一种意见认为:是肉身的你拖累了精神的你,或是精神的你阻碍了灵魂的你。前者,比如说,倘肉身的快感湮灭了精神的自由,创造与爱情便都是折磨,惟食与性等等为其乐事。然而,这等乐事弄来弄去难免乏味,乏味而至无聊难道不是折磨?后者呢,倘一己之欲无爱无畏地膨胀起来,他人就难免是你的障碍,你也就难免是他人的障碍,你要扫除障碍,他人也想推翻障碍,于是危机四伏,这难道不是更大的折磨?总之,一个无爱的人间,谁都难免于中饱受折磨,健康长寿惟使这折磨更长久。因此,爱的弘扬是这种意见看中的拯救之路。
21、你或许要这样反驳:那个“我”已经不是我了,那个“我”早已经不是我了呀!这下我懂了,你是说:这已经不是取名为我的那一具肉身了,这已经不是被命名为我的那一套生理机能了。
22、不是林徽因对徐志摩不够爱,也不是徐志摩给予她的爱不够深沉,只是,林徽因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怎样的人生,怎样的精彩。一个人最难得的便是认清自己的内心,而一个人最容易的事情也便是认识自己的内心。
23、史铁生许多小说有强烈的自传要素,如中篇小说《宿命》就是作者的精神自传;他有强烈的宗教情怀,甚至精深的宗教哲学。在作品中思索人的救赎需要和终极关怀,追寻上帝,反映世人以意识形态名义推翻亲情灭绝爱心,甚至背叛自己的良心和信仰,为了利益而放弃信仰,例如《文革记愧》一篇,记述公安发现了一篇在朋友间传抄的地下小说,“我”在公安尚未上门时,就决定背叛朋友。
24、如果按照当下“出生年代+后”的划分方式,1951年出生的史铁生无疑应该属于“50后”;这代人还有一个烙着历史特殊印记的专有称谓,即:红卫兵一代。在中国大陆,“红卫兵”已脱离了原有的词语意义,成为一种特别的符号,其本质含义就是激进的理想主义。在更多的时候,我们常常操持“激进的理想主义”这一定论来探寻这代人的精神形态,尽管他们中的极少数人,从1980年代初期就开始“背叛”其历史,对自己青春期的幼稚、冲动和迷惘有过较大篇幅的忏悔,但绝大多数人已蜕化成完全的世俗主义者,不可避免地成为时代的分母。当然,我现在谈到史铁生的时候,不可避免地要涉及“50后”的整体精神样貌,同时又必须挣脱上述的预设语境。
25、·他的著名散文《我与地坛》鼓励了无数的人,深圳中学生杨林在文章的鼓励下,走出了车祸带来的阴影,以《生命的硬度》夺得了一个全国作文大奖。
26、让风给你说一声“对不起”吗?而且将来你还会知道:上帝也没有错误,从来没有。
27、没有精神活动的生理性存活,也叫生命,比如植物人和草履虫。所以,生命二字,可以仅指肉身。而“我”,尤其是那个对意义提出诘问的“我”,就不只是肉身了,而正是通常所说的:精神,或灵魂。但谁平时说话也不这么麻烦,一个“我”字便可通用——我不高兴,是指精神的我;我发烧了,是指肉身的我;我想自杀,是指精神的我要杀死肉身的我。“我”字的通用,常使人忽视了上述不同的所指,即人之不同的所在。
28、我认为,至少在文学界,种种迹象已经表明:中国的新理想主义时代正在缓步走来,同时这种新理想主义的基座必将是史铁生式个人理想主义的增强版,并会率先发生在“60后”作家身上,而且将一并裹夹着上世纪80年代的启蒙、夹杂着一部分现代性、夹杂着对个体生命本身的感悟。其根本原因是,“60后”作家已经开始思考意义,有的人甚至已完成精神爬坡——爬不过来的就会坠入谷底甚至成变成魔鬼。实际上,这也是“60后”一代的最后一次“精神翻墙”的机遇。我认为,对于“60后”,史铁生的意义集中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:第标志着“50后”的一代人的精神样本凸显。随着史铁生肉体的消失,标志着“50后”的精神样本被凸显。我还愿意推测,“50后”在百年之后底能留下多少这样精神标本?史铁生无疑是其中重要的一个。第“60后”会逐渐感受到史铁生精神与自身生命的链接部位。“60后”在荒芜经年后已开始回到对生命意义的重新认知上,即如何穿越生命虚无重新认知意义以及能否最后一次飞翔——这是中国“60后”作家的精神宿命。比如,做为“60后”的精神样本崔健,已变得不激愤、不绝望甚至温情起来,并试图唱出破碎后的意义。我们不难发现,的确有一种东西正在缓慢走来,一种崭新的曙光。
29、你们是诗人,这很重要。我不写诗但能指认出诗人的样子。
30、就业,若仅仅是为活命,就看不出为什么一定比救济好;所以比救济好,在于它表明着残疾人一样有工作的权利。